我闻到了一股子血腥气,带着点云南白药味儿。
一阵子老是受伤,天天闻这个味道,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我的鼻子一直又挺灵,顺着这个味道,就把这个屋子的一个大箱笼给打开了。
果然,一个男人搂着浑身血迹斑驳的阿香,抬起头,正对我怒目而视。
可是我跟这个男人两股视线一交汇,同时给傻眼了,异口同声:“卧槽,怎么是你?”
陆恒川赶上来,也愣了:“你是上次那个向导……”
没错,是在九龙缠珠的时候遇上的,来帮我的阴面先生姚远。
你娘,这特么的也太巧了吧?
姚远眨巴了眨巴眼睛,也愣了:“你们怎么也会上这个地方来,你们不怕那个大姆妈?”
不对,他这话一出口,我的心就沉了,他没看见过我,也就是说明,刚才下在了大姆妈身上的醉蛊,不是他动的手。
一,如果是他,刚才就看到大姆妈身边的我了,在我跟阴面先生的交情上,他不会见死不救,早该跳出来了。二,要是他下来蛊,早该知道现在大姆妈人事不知,还有什么可怕的。
他没必要骗我,而且他这个模样,完全是意外之下的条件反射,绝对不是说谎。
阿绫也傻了:“蛊神大人,你认识阿香的汉子?”
“这有点说来话长……”
没等我说完,姚远也瞪了眼:“你啥时候成了股神了?你大名叫巴菲特啊?”
“屁话,不是炒股票的股,是养蛊的蛊。”我答道:“同样是说来话长,你先跟我说,你是怎么来的?”
姚远刚要回答,眼神先看向了阿绫,似乎不方便当着阿绫讲,我跟阿绫使了个眼色,阿绫倒是也很乖巧,赶忙出去了。
“实不相瞒,是因为这个峒子前一阵得罪了附近的蛊民,说是抢了她们的生意,我听说她们知道大姆妈出外回来了,今天夜里要来报复这里,生怕阿香有什么闪失,才过来找阿香的,没想到阿香竟然……”姚远的黑亮亮的眼睛微微泛了红:“阿香为了我,被那个天杀的大姆妈折磨成这样,这个仇,我非报不可!”
“你还是歇会吧,拱了人家的白菜,本来你就理亏,降洞女的规矩天下闻名,你特么不是故意刺猬掏火不怕死吗?”我说道:“说起来,你把人家姑娘丢下,真要赖谁,第一个赖你。”
“阿香跟我说,大姆妈一直疼她,不会把她怎么样,才让我走的!”姚远盯着怀里血肉模糊,快没了人样的阿香,声音有点哽咽:“只说大姆妈恨男人,她帮我挡一下就行的,还说以后会等我来接她……”
我心头一颤,阿香这话,说的跟阿琐,竟然一模一样。
把所有的后果都留给自己承担,这也是降洞女的一个共性吗?明明很多情。
我心里发酸,那个素未谋面的妈……会不会也是这种人?恶果全给自己吃。
一直一言不发的陆恒川却开了口:“你刚才说,附近的蛊民今天要来报复这里?你知不知道,他们打算怎么报复?”
姚远抱紧了阿香,说道:“他们说的是暗语,我假扮的是当地人,若是细问,一定会被揭穿,我只听他们说,一个人,两只眼。”
“一个人自然是两只眼的,三只眼,不成了二郎神了。”陆恒川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半夜……这会已经快到了半夜了……我心里顿时一沉,立刻大声喊起来:“快来人,预备水!”
外面的降洞女听了,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姚远也忙问道:“准备水干什么?”
“一个人,两只眼,不就是个火字吗?意思就是,那些跟降洞女有仇的蛊民,今天半夜会来峒子里面放火,”我大声说道:“有人想在峒子里放火,你们机敏一些,防备着,如果哪里有了火星子,立刻喊人去扑!”
给大姆妈下蛊的,会是这些人其中的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