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老师,诸位将军,若是我说,能够于一夜之间让云中城重新耸立呢?”
…………
“报,禀报大王,帐外风雪已然渐渐停歇,游骑回报,云中废墟之中,似有火光冲天。”
“火光冲天?秦军又在玩什么把戏?”
右谷蠡王呼衍卺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燕人乐昉,一时间颇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总归风雪渐小,总是一件值得让人长吁一口气的事情。
草原上的冬雪,远远不是长城之内的那般,往往一下起来,便是没完没了,若是不幸被困在雪暴之中,待到粮秣炭火耗尽,无论人马便只有冻毙一途。
是以于严冬安营扎寨,需得寻背风远雪之地。
“大王,且不管秦人在玩什么把戏,只待风雪一停,我等便提大军覆压云中废墟,届时秦人无有坚城高壁为依仗,即便他们器械再过犀利,也总有羽箭耗尽之时。
我等只需以月氏与林胡为先锋,便是拿人命去填,也足以填死秦军区区四五万人马了!”
“不错,圩野王说的在理。”
哈哈大笑一声,右谷蠡王伸手抓起案上烤的油亮的羊腿,狠狠咬了一口,旋即招来传令游骑,当即命令道,“你,速去传令全军,今晚杀牛宰羊,让狼崽子们美美吃一顿,暖和暖和身子,只要明日大雪一停,我等便尽出大军,攻占云中。”
“是!昆仑神庇佑着大匈奴!”
传令游骑应了一声,吞了一口口水,当即冲出大帐,片刻之后,连绵于风雪之中的匈奴营帐,也有无数篝火升起。
蒸腾的热浪与浓香的羊肉,渐渐冲散了匈奴人心中对于风雪与前途的忧愁,就连白日里右贤王倒下的阴影,似乎都因为温暖的篝火与甜美的羊肉,而消散了许多。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炽白的阳光,便冲破了低沉的乌云,宛如天神掌中的金剑斩落一般,劈散了风雪,洒在白茫茫一片的大地上。
半天一夜的风雪,让原本金黄的草原变得一片银装素裹,燕人乐昉皱着眉头,感受着胯下战马颠簸的脚步。
积雪实在是太深了,足足可以有成年人等腰之高,抽动鼻翼顿时阵阵刺痛传来,那是刺骨的空气,冻得他鼻翼生疼。
也算是在草原上经历过数次严冬了,但乐昉依旧有些无法适应,每当此时他便极度怀念曾经大燕还在时的家宅,有妻、有子、有温暖的炭火与华服美章。
白茫茫的雪原,看久了,似的乐昉双目微微胀痛,视线有些发花,·伸手揉了揉眼睛,在他前方右谷蠡王也做着相同的动作。
匈奴人扎营之地,距离云中废墟不过二十里,如今踏雪前进,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想必负责打前锋的月氏与林胡,已然攻到了云中废墟了罢。
乐昉看着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不由心中暗暗畅想。
蓦的一阵凌乱的马蹄声传来,打破了乐昉的思绪。
“禀……禀报大王……”
“以数倍军力行摧枯拉朽之事,又有什么好慌张的。”
匈奴游骑的声音中不知为何,充满了惊慌与不知所措,这让乐昉在心底愈发看不起这些蛮夷,当然他已然冻僵了的脸上不会表露出丝毫。
“慌什么,好生说来!”
“城……城……”
不知经历了什么这匈奴游骑满脸惊骇,竟连一句话都说不全,只能来回念叨着一个“城”字。
“城城城,城你奶奶的,滚开!”
忍不住怒吼一声,右谷蠡王一把将游骑掀翻在雪地里,旋即一夹马腹,战马嘶鸣当即朝前冲出。
乐昉见此,好奇之下也是连忙跟上。
片刻之后,无论右谷蠡王还是乐昉,甚至所有看到眼前景象的匈奴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站在当场,无法言语,无法动弹。
眼前的一幕,远远的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只见茫茫雪原之中,一座完好的大城耸立于天地之间,映着淡金色的阳光,浑身反射出阵阵晶莹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