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父!”
微微侧头项籍再次叹息一声:
“我只是在想,若非齐人误事,如今我又何须以粮草支持,章邯和他麾下的邢徒降卒与秦人纠缠交锋,此时我应该是已经进入关中,杀尽秦人,一把火烧了咸阳的!”
“羽儿!过去的事情,就让他们过去罢!你要时刻记住,如今秦强而六国弱,齐现在是我们的盟友,只有牢牢拉住他们,我们才有希望推翻暴秦!”
“是!亚父说的对!”
项籍闻言,恭敬应了一声,但眼底的桀骜,却依旧存在。
“唉!羽儿,如今秦人无粮,大战不起,我却是想要劝你一句。”
“亚父只说就是,羽儿自无不从!”
听见这话,范增默默点了点头,旋即走到项籍身侧,伸手指向南方,用有些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羽儿,那里还有近三十万秦军,就在我们的身后,我总是担心若他们如从前的任嚣一般,突然从背后杀出,那我大楚,岂不是要腹背受敌?”
“任嚣?”
听见这个“古老”的名字,项籍不由的一愣,随后脸上露出轻蔑的神色:
“只会偷袭的小人尔,亚父且放心,岭南赵佗,已然被我吓破了胆子,如今怕是只想一心划地为王,又岂会轻易北上?若他敢来,那下次送回岭南的,便是他赵佗的首级!”
“你心中有数便好,亚父老了,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只望有生之年,真能见到你入关中,颠覆秦人社稷的那一天罢!”
“亚父放心,项籍定然不会让你等太久!”
…………
剑门关下方晓面色沉静,但紧皱的眉头,还是稍稍出卖了他烦躁的内心。
随在吕泽身后一路追击,但他带着辎重,器械,即便有轻骑掩杀,又如何快得过“亡命之徒?”
即便在栈道之处,与吕泽打了个照面,到底还是没能够留下他。
当时,方晓心中便有些疑惑,为何吕泽不索性一把火烧了栈道,如此一来自己想要入蜀,简直难上加难。
不过,这样的疑惑很快就被他扔到了脑后,无他,这剑门关实在是太过险要了。
在这城关之下与吕泽对峙了仅仅三日,方晓便已经明白,除非自己能够立刻变出类似火炮一样的东西来,否则想要攻破这关城,那简直无异于痴人说梦!
方晓不是没有想过,找一些小路山道越过剑门关,可终究他的队伍之中,没有第二个对蜀中地形了如指掌的李丛,是以他项要入蜀,便只有攻破剑门关一条道路。
夜,大帐之中灯火通明,军中都尉司马方才与他开过军事会议,如今方晓正坐在主位之上,揉着眉心满是苦恼。
“早知道,就该让韩信来干这事情!”
想到韩信,方晓立时眼底一亮,现在没有韩信,但他军中不正有一个与韩信齐名的张良吗?
片刻之后,张良应诏而来,然而他一进大帐,方晓便是不由的一愣:
“子房何故又做了楚人打扮?莫非想要逃营而去?”
“皇太子说笑了!”
看着对方脸上的笑意,张良明白方晓只是在开玩笑:
“皇太子想要攻取剑门关,张良自当分忧,而想要攻破这雄关,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内部将之瓦解!”
“子房欲要以身返现,行谍者刺客之事?”
“然也,若吕泽死,楚军必乱。”
见对方猜到了自己心中所想,张良再次拱手深深一拜。
“怎么搞的,先是陈平后是张良,怎么我手底下的智囊们,都争先恐后的想要去当间谍和杀手?”
心中腹诽了一句,旋即神色郑重的向着张良问道:
“子房可有事务需要我协助?”
“但请皇太子着三五会韩音或楚音的壮士,与我同行便可!”
是夜,再见过方晓之后,张良便悄悄的带着五个壮士,出了秦营,但他并没有直接奔剑门关而去,相反他却是趁着夜色隐入了山林之内。
第二日一早,剑门关之下,就见六骑身影,放缓马蹄,想要远远的绕过秦营,可最终还是惊动了秦人,于是顷刻之间,就有一队骑兵自营中而出。
那六骑见状,于是在不隐藏,发了疯一般便朝着剑门关的方向狂奔。
这一幕,自然被因为心情忐忑而日日守在城头的吕泽看在了眼中。
原本他还未曾在意,只道是一些游侠或者蛮夷之流想要入蜀,却惊动了秦军,而他却也自然不会为这些人冒险打开关门。
可直到那六骑驰到城下,当先一人豁然抬头,惊喜的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吕泽这才发现,这关门自己是一定要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