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挖人参时的样子的,是像一个人,还是像一只鹿?”苏初初又问道。
上官世轩看看脸色已经灰败的顾聚贤,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是听到惨叫声才过去的,那时候他中箭了,手里还握着一根人参。”
“我确实是看成了鹿,没想过会有人在那里。”顾聚贤道。
紫云鹏差不多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心道:这小魔女几年不见,整人的功夫更高了啊,这次自家人都不放过。既然要整,他就帮个忙,让她知道自己是向着她,以后别找他刺头。
“可我听说,顾大公子射人的地方,是此次狩猎禁止进入的外围。为什么顾大公子会跑到外围狩猎?”
“我……我当时确实不小心跑过了界。”顾聚贤脸上的汗,成滴落在了地毯上,又很快渗入其中不见。
“一个年轻男人在一个家里的重要地位,想必大家都很明白。顶梁柱、一家之主,孩子的父亲,妻子赖以生存的男人,后半生父母的依靠。那么一个重要的人,就因为你的不小心毁了。”苏初初冷冷的盯着顾聚贤:“你可知道,他今早死的,但他的儿子也是今早出生的。”
所有人都安静了。都非铁石心肠,怎么可能没有感触。
“可据我的人所查,那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废物,一直靠吃姐姐、姐夫家活着。”顾聚贤加重了姐姐和姐夫两个字的语气,也是提醒她,他可是她的姐夫!
“他就算是一个寄生姐家的废物,他也没有干违法犯罪的事。他废的是自己的物。世人千千万,也千百万样。有的人,他就是心眼大,得过且过也无所谓。但在责任未落在自己头上的时候,就会幡然醒悟,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良才就是这种人,他若不是为了能让妻儿过好一点儿,为了赚银子,会来春蒐猎场吗?”
紫云鹏好奇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还有,这家人为什么不自己来,却是你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来管?”
“因为我昨天就借宿在良家,眼看着他们家的遽变。他们为什么不来,难道你不清楚吗?一个普通百姓,怎么和贵族斗?他们知道折腾也是白折腾。”
“你真是苏家女儿吗?”怎么说他们是一家人,怎么这胳膊肘净往外拐。
“你可以去问问我堂姐,我上个月才见过她的,还要给我说婆家,好像是你们顾家旁枝。不过我拒绝了。”苏初初和家里的那些姐姐们,关系很一般,她们给她说婆家,都是一些低门。她倒是也不在意自己的婆家是不是名门权贵,但要能接受她走仕途才行。而这样的家族,怕是没有,反正她是没有听说过。既然找不到能满足她条件的家族,那她宁愿不嫁。
“你……你可真是恬不知耻。大庭广众之下,自谈婚嫁之事,太失礼了!”顾聚贤以礼压人,“我定要告知你父亲。”
“那你去说啊,当我怕啊。”
“也是,你如果怕,哪敢离家出走。”
“顾聚贤。”紫长生的目光,淡淡的扫向他,“问题的关键在于,射箭的当时,是不是知道那是一个人,不是一头鹿。如果你明知道是人,而放箭,就是蓄意杀人,如果是后者,你擅入猎场外围,并失手杀人,也要承担罪责。前者需要你以命偿命,后者也有量刑。”
顾聚贤立刻就要解释,说些什么,这时距离他最近的一个人,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冷静。”
听着他的话,顾聚贤看了他一眼,终额头体贴地道:“臣子确实没有看清那是一个人,以为是鹿才放了箭。”
“至于真相如何,文渊海你带顾聚贤去一趟大理寺,由大理寺卿单魁问一下,孤以他的话为准。”紫长生目光看向苏初初。
苏初初是听说过单魁的,断案神准,他的手下从无冤假错案,这么多年一直在大理寺,也是明衍帝十分倚重的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