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连词都懒得换一下。
这男人示个爱也这么沉闷这么直。
时雍不再说话,同赵胤慢慢在藏经阁走动,查看线索。
藏经阁的经史书籍里,有很多宝贝孤本,因此,虽然被毁坏至此,寺庙仍然没有派太多人来帮忙收拾整理,只有平常那几个守阁弟子,正在一点一点清理归位。
不过,人虽不多,但这个案发现场,已经遭到破坏。
更何况这两日下雨?
时雍相信很多痕迹已经消失,即便尚有痕迹存在,也很难去佐证。
“侯爷。”时雍走在赵胤左侧,见他皱眉深思,低低道:“你是不是也怀疑,这一切事发的真正原因,是那本《血经》?”
赵胤点点头:“没错。”
时雍道:“暗室储存,铁制庋具,铁制大锁。按说很谨慎了,外人莫要说盗,可能都难以知情。”
说到这里,时雍仿佛想到什么似的,转头又问:“反正我是第一次听说道常写了什么《血经》,侯爷以前听过吗?”
赵胤眉心微拧,“不曾。”
时雍道:“那就是了。此事定然与寺中人脱不了干系。据方才慧光所言,就连守阁弟子都不知情。由此可以推断,能得知《血经》一事的僧众,级别肯定很高。”
这时,谢放接了一句,“是不是慧明说出去的?”
时雍一怔,点头:“也有可能。”
毕竟,曾经的慧明是觉远的大弟子,也是他信得过的人,既然慧光知情,那慧明知道就不奇怪。
而慧明知道了,那邪君……要知道也不难。
一念至此,脑子里灵光一闪,仿佛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似的,心里莫名泛寒。
“侯爷”
时雍与赵胤对视一眼,语气凝重地道:“刘荣发事件发生时,慧明曾说,邪君安排他到庆寿寺,接近觉远,是为了调查一个二十几年前的秘密。还说,道常法师圆寂前,身边只有觉远一人,那么,知道此事的人,就只有觉远自己。当日,我被赵焕囚于庆寿寺,也曾听得庞淞再三逼问觉远,问他说不说,东西放在哪里……就连我师父,也说是奉了半山之令,来查探一个庆寿寺的秘密。”
她脸色略略变色,露出几分惊异。
“邪君、楚王、庞淞、半山。他们要找的东西,会不会就是道常法师的《血经》?”
四周鸦雀无声。
赵胤好半晌没有说话。
很明显,时雍说到他的心坎上,也触到事件的核心。
谢放抽了口气,皱眉道:“不对呀。若是按郡主所言,慧明和慧光一样,早就知情,那邪君为什么会拖到如今再来偷窃?”
时雍想了想,说道:“我推翻我先前的说法。慧明不知情,或者不完全知情,包括赵焕庞淞半山这些人,大抵都是一知半解,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至于慧光……糟了!”
她脸色一变,突然提高声音。
“觉远大师,也许出事了。侯爷,快走!”
时雍的声音尚未落下,手腕已被赵胤抓住,而他的双脚已经往外迈了出去。
谢放见状,连忙跟上去。
“郡主,何以见得?”
时雍道:“如果《血经》一事,原本是只有觉远一个人知道的秘密。那么,在什么情况下,觉远会告诉第二个人?”
谢放脸色猛地一变。
“明白了。”
时雍边走边道:“一个无欲无求的老和尚,守了一辈子的秘密,哪怕被人以性命要挟,他都不曾吐露半个字,怎会随便告诉别人?除非,老和尚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必须要在离开人世之前,将这个秘密托付给一个他信得过的人。那么,在觉远的弟子中,踏实稳重、气质内敛、被委以知客僧重任的慧光,就成了首要人选。”
谢放不得不佩服,“郡主说得极有道理。觉远大师,莫不是要圆寂了。”
时雍冷冷掀唇,“不论他是主动圆寂,还是被动圆寂,这老和尚肯定性命堪忧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