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这盆子是谁放在那儿的?”白陌染璨若星辰的双眸寒光四射,冷唇微启。
“在距离盆子不远处,发现了这个。”辰逸双手递上一张锦帕,上面绣着三两枝粉色的桃花。
澜鸢抬眸,认出了手帕,“这是小桃的手帕。”
“将小桃带来。”
“是。”辰逸退出药房。
“澜鸢,你可曾将我炼制这新毒药之事告诉过别人?”小丫问道。
“未曾。”澜鸢也不是那般八卦之人。
“昨夜,你哪儿?”白陌染冷冷问道。
“回少爷,澜鸢昨夜未曾离开过少夫人院里半步,辰逸可以为澜鸢作证。”
辰逸昨夜守在隔壁房间,少爷的房门外,自己与他还时不时的聊了两句。
“起来吧。”白陌染冷冷道。
很快,小桃被押着进了药房,颤抖着全身,跪在地上。
“昨晚你去哪儿了?去做什么了?”
“回……回太子殿下,昨晚奴婢哪儿也没去……”小桃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
“拉下去,老规矩!”白陌染目光冷若冰刺,完全没了耐性。
所谓的老规矩,是专门针对不老实的人设计的一套刑罚,其残忍程度让人生不如死。
“太子殿下饶命……奴婢……奴婢昨夜是奉了太子妃娘娘之命,回佘府准备一样东西……”
“你胡说什么?!”小丫满眼惊异,怒斥道。
小桃被吓得身体一颤。
“什么东西?”白陌染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宛若冰刺一般,冰冷锋利。
“太子妃娘娘给了奴婢一个红色药瓶,命奴婢将药瓶中的药丸放入盆子中,化作一盆血水,放置在蚊虫多的潮湿之地。今晨再去将盆子盖上,再将血水放进锅里,猛火将其蒸干,一滴不剩。”
“禀少爷,找到她时,她正在佘府厨房生火。”辰逸道。
“昨夜,澜鸢可曾离开过院中半步?”
“未曾。”辰逸恭敬道。
“你说的可句句属实?”白陌染冷冷问着跪在地上的小桃。
“回……回太子殿下,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虚言。”
“不!她在撒谎!”小丫急声道,“本宫何时让你回佘府?又是何时将药瓶给你的?”
“昨夜太子殿下走后,您便吩咐要沐浴,奴婢打来热水。您趁着澜鸢去拿花瓣之时,吩咐奴婢悄悄来药房,拿桌上放置的一个红色的瓶子,暗中去佘府做这一系列的事。”
“你撒谎!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诬陷本宫?!”小丫也不知为何,自己最近总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若是换作以往,她不会如此浮躁易怒。
“小桃说的句句属实,太子妃娘娘您为何不承认?”
“不说是吧?本宫有办法让你说实话!”小丫说着,便将袖中的一根银针拿出,扎入小桃大腿上的冥根穴,这个位置疼痛能让人痛不欲生。
“啊——”小桃撕裂的惨叫声。
“说,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小丫目光如炬,怒不可遏。
小桃刚想开口说什么,便一口鲜血吐出,睁着眼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小丫被吐了一身的血,愣在原处。
她抽出小桃冥根穴的银针,忽然发现银针发黑,“有毒……”
澜鸢上前察看小桃的呼吸,朝着白陌染摇了摇头,“死了。”
“你在干什么?!”白陌染冷声质问道。
小丫丢下手中的银针,心乱如麻,“我……我只是想逼问她真相……”
澜鸢捡起地上的银针,仔细察看一番,“这银针上……有毒。”
小丫不住的摇头,“不……我不知道……她为何会中毒……我的银针上,怎会有毒?!”
“你说你不知道?你随身携带的银针,上面有毒没毒,你心里会不清楚?”白陌染再看此刻崩溃在地上的小丫,眼神变得冷漠无情,甚至有一丝憎恨,厌恶。
“我……”
“太子妃,杀人灭口,你会不会显得太着急了?”白陌染冷唇微启。
小丫眼含珠泪,抬眸望着冷若冰川的白陌染,“你什么意思?”
白陌染抬眸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小丫,“你以为她要谋害你腹中孩子,你便要杀了满院的人泄愤?”
小丫不住的摇头,早已花了眼,“不是的……小白白……我没有……没有……”
“没有?可你如何解释这一切?你自己新炼制的毒药,除了澜鸢和你知道如此奇特的用法,还会有谁?!”
“我也……”小丫抽搐道,“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就成这样了……”
“成这样……让我母妃死,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从此以后,便再也没人会对你腹中的孩子不利!”那样决绝而又无奈的语气。
“没有……我没有……我从没想过要杀姑姑……”小丫不停的摇头,泪如雨下。
“姑姑也是你叫的吗!你不配!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小白白……你相信我……我没有……”
“母妃她到底怎么你了,你非要用如此狠的手段毒害她?!”
“不是我……”小丫感觉腹痛难忍,但更痛的,是心,宛若就要窒息。
“我想亲手将你的心挖出来看看,你的心到底长什么样子?!怎会恶毒至此!”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将太子妃幽禁。”白陌染冷冷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药房。
在泪光中,白陌染的背影越来越远,决绝而毫不留情。
身着一袭白衣的少年,一如既往的衣袂飘飘,猎猎生风。但从这一刻开始,自己与他,仿若中间隔了万丈深渊。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而自己,心乱如麻,毫无思绪。
自己随身携带的银针,怎么就有毒?
小桃死了,现在是死无对证。
而最关键的是,这新炼制的毒药,除了自己和澜鸢知道用法,再无她人知晓。
“少夫人,您起来吧,地上凉,对身子不好。”澜鸢伸手来,将小丫从地上扶起来。
小丫望着此刻的澜鸢,“澜鸢,你真的没将毒药的用法告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