郾城繁华的街上,一群人围着皇榜,议论纷纷。
“都说这天下第一美人是人生大赢家,这才没多久,怎么就染上恶疾了?”
“听说还是一种十分古怪的病,太子殿下这才贴下皇榜,广招天下奇人异士,为太子妃娘娘治病。”
“可这揭了皇榜的人,最后都被杖责三十大板,可见这病估计是没救了。”
“嘘——”另外一人左右瞄两眼,“千万不能让别人听见了!否则,不小心传进太子殿下的耳朵你,你就大祸临头了!”
人群中,一位身着粉色长袍的男子,魅人心魄的眼眸直直地盯着皇榜。
“师兄,你确定要去太子府吗?”毒仙问道。
“去。”
“万一,他们是故意骗你现身的呢?”
“这个万一,我输不起。”
深更半夜,明月高照。
身着一袭粉色长袍的陆百晓轻易落在白陌染的院子里,陆百晓环顾四周,竟然无人。
白陌染的院子里,怎么可能没人?他知道自己是被骗了,准备离去,却发现房顶已经坐着几个黑影。
意识到院中有动静的白陌染,见小丫睡得正熟,便没叫醒她,悄悄开了门。
“你果然来了。”低沉的声音,生怕把小丫吵醒一般。
“我徒儿她没事?”
“她很好。”白陌染笑道。
“果然是为了骗我来。”
“难道你就没有骗过她?”
陆百晓转过身,仰望着夜空中那一轮明月,沉默不语。
“她已经知道,她并非佘若雪。”白陌染淡淡道。
“她聪明伶俐,我知道瞒不了她多久。”
“为何要骗她?她到底是谁?”
“这一切,还要从六年前,从河里将若雪捞起来那一刻说起……”
南院。
身着黑色路肩裹裙的毒仙将一碗血红色的药端到沉月公主面前,“公主,这是您亲手种的连心草调配的解药,您趁热喝下吧。”
“你刚才说,本宫体内的毒素减少,是因为最近身体不适,上吐下泻,从而排毒了?”
“是。我刚才看过了,您和这南院里所有的丫鬟都是闻了院子里种的澜若花所致。这澜若花本有安神助眠的功效,可有人故意在那些蝴蝶和蜜蜂身上放了天黄药粉,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之后,利泻排毒。但于身体,是有利无害的。”
“会是谁干的?”
“有这样手段的人,必定是用毒高手。应该是她。”毒仙勾起黑色的唇,浅浅一笑。
“佘若雪?”沉月公主冷幽的眼眸微微颤动。
“她用毒的手段,向来高明。”就连自己,曾经也差点着了她的道。
沉月公主端起连心草炼制而成的解药,一口喝了下去,希望这次能彻底解毒。
“本宫认识你已有七载,为何却不见你容颜有任何改变?你是用的何种驻颜术?”
毒仙面上浅浅一笑。若是告诉你自己已经有六十岁,岂不是吓死你?
“没有什么驻颜术,只不过平日里注意生活规律,吃一些健康清淡的食物罢了。”
沉月公主狐疑的瞄了一眼毒仙,“你告诉我也无妨,本宫这副残躯,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公主,这连心草,一定会解了您体内的残毒。”
沉月公主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她自己的身子,她又岂会不知?
鬼树林。
金玦准备了上千个孔明灯,婉月最怕黑,便在她走后的第三十天,为她点上孔明灯,照亮她离开的路。
金玦还特地找了小丫,要点燃能有七色光的特制材料,因为婉月喜欢。
这一夜,鬼树林山洞外的平地上,放满了七彩颜色的孔明灯。
所有人都在,望着漫天的孔明灯,心中默念着:婉月,一路走好。
白陌染望着眼含泪光的小丫,淡淡问道:“夫人……”
“嗯?”小丫侧过脸来,莞尔一笑,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放心,我已经释怀了,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会伤着宝宝。相信小月月在,也一定希望,我们都好好的。为了宝宝,我也一定要好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小丫的错觉,她晃眼间,看到了白陌染璨若星辰的眼眸里,有泪光。
“你怎么了?”
白陌染忽然双手握住小丫瘦弱的肩膀,郑重地告诉小丫,“如果有一天,有人问我,保大还是保小,我一定选择保大。”
小丫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胡说什么呢?我们一定母子平安。”
“宝贝,别听你爹爹的,他胡言乱语呢。”小丫低头一脸慈爱的对着自己肚子,自言自语。
白陌染凝望着此刻的小丫,眼中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悲伤。
“你不是说师父知道我身体有恙,就一定会出现吗?这都过去好几日了,他还是没出现。我这个徒儿在他眼里,看来也没多重要。”
“你在他心中,很重要。”
“你就安慰我吧,如果真的很重要,为何到现在都不敢现身见我?看来咱们的师徒情谊,淡如水啊淡如水。”
“或许,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白陌染望着越飞越远的七色孔明灯,惆怅道。
“但愿他真是有什么苦衷……”小丫也抬头仰望着漫天的孔明灯,感叹道。
小丫正在药房炼制毒药,澜鸢端着安胎药进来。
“等一下!”小丫将一个红色的小炉子上的火熄灭,用一个红色的瓶子装上刚炼制出来的红色药丸。
“只要拿着这颗药丸调制成水,放在有血腥味的液体里,蚊子苍蝇等皆会中毒。若蚊子苍蝇叮咬了夜箐离,不会马上毒发身亡,而是会全身绞痛,引来更多的蚊子,苍蝇,吸干她的血。最后,毒蚊子和毒苍蝇也会被她血液中的毒,毒死。”
“这么厉害?”澜鸢问道。
“自然厉害。虽然神不知鬼不觉,可是,若有毒的蚊子、苍蝇去咬了别人怎么办?虽然它们活不了几天,但还是有可能会伤及无辜。不好……不好……”小丫依旧自言自语。
“而且,这毒药,也不够让她痛苦,这死法太干脆……不好……不好……”
“少夫人,安胎药熬好了,您快趁热喝下吧。”澜鸢将药碗递给小丫。
小丫随手将手中的药瓶放在桌上,接过安胎药,打算一口气喝下。
却闻到药中有异样,淡眉微蹙,再仔细的闻了闻,放下手中的药碗,“澜鸢,这安胎药都是经过那些人之手?”
“怎么了?少夫人?”澜鸢不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