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儿啊,这祸是你自己闯下的,你总要为自己做的错事,负责……”
苏流钰惨淡一笑,“是啊,人总要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而负责。”可惜她明白得太晚,她曾经惜之如命的虚荣,如今成为了一把最锋利的刀,将她砍得七零八碎,再无翻身之日。
“钰儿,为今之计……”张仪莹再次抓起苏流钰白嫩的手,垂眸心疼地抚摸着,“只有舍了这只手,以后生活起居并无大碍,只是再也无法拿绣花针,做女工,绣嫁衣罢了。”
“绣嫁衣?”苏流钰眼圈越发红润。如今自己阴狠,歹毒,善妒的名声传遍郾城,而苏府也处处受人打压,这样的情况下,谁还愿意娶她?就算貌美如花,谁也不愿意娶个祸害入后宅,毕竟娶妻娶贤,好女人可以旺三代,衰女人败六代。
一位贤惠聪颖的夫人,打理好后院,男子才能安心在外拼搏,扩大家业,若娶了个善妒狠毒的夫人,再大的基业也会败光。
“钰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张仪莹安慰道,但她说的这句话,不过是为了安慰苏流钰罢了。她曾去过张家,然而张家的人竟然对她避而不见,亲弟弟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人。
向来都是锦上添花,而鲜少人雪中送炭!她亦深知此道理。
张仪莹颤抖着双手,拿起桌上准备好的盘子大小石块儿,石块儿表面凹凸不平,尽量压制住自己波澜壮阔的心,压低声音道:“钰儿,你只需一闭眼,忍一忍就过去了!”
苏流钰颤抖着白玉般的右手,置于桌上,将眼紧闭,侧过脸去,泪如潮水般流过白皙的脸颊,抖动着下巴缓缓开口道:“母亲,您动手吧……”
张仪莹双手将石块举起,闭着眼,朝苏流钰白玉般的手狠狠砸去,“咔嚓——”能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一声惨叫从苏流钰的闺房传来,撕心裂肺。
紫梦在院里听见这声音,心揪得紧紧的,如今苏府的下人走了大半,主子们心情烦闷,下人们便只能胆战心惊地伺候着,不敢出半分差错,每天的日子都过得如履薄冰。
这苏府的每个角落似乎都被阴霾笼罩着,沉闷压抑。
很快,便传出苏家大小姐路过假山时,不慎摔倒,被掉落下的石头砸到了手,伤了经脉,从此以后,再也无法使用绣花针刺绣。
吟雪居。
“听说了吗?那苏家大小姐真是可怜,手被砸伤,本来会绣罕见的织女绣,却偏偏再也无法使用绣花针。”有位小姐感叹道。
另一位小姐放下手中的茶盏,“哎!这女人无法做女工,不就等于废人了吗?闺中待嫁,连嫁衣都没办法亲手绣。”
“这样臭名远播的女子,谁还敢娶啊?她此生用不着嫁衣咯,如今正好,反正也绣不了。”
“说得也是!”几人便掩袖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