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珧扫了一眼角落里码的整整齐齐的一排紫檀食盒,一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倒是也能理解姐姐宠着阿离,毕竟丢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可再宠着也得有个限度啊。
哦,单凭这孩子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她们就待在家祠不出去,这算怎么回事啊。
恐老夫人认为江氏此举不妥,江珧扯了扯她的袖管示意她借一步说话。
江氏跟着她往旁边走了两步,不明所以:“妹妹,怎么了?”
“姐姐,你还真由的阿离胡闹啊?”
“胡闹?阿离没有胡闹啊!”江氏明白江珧的意思,看了一眼外面堪比夜里的天色说:“你瞧瞧这外面黑的,风雨欲来之势,阿离所言非虚啊。”
“是,这外面是要下雨,可下雨咱们不出屋就是了,何须躲到这处来!”
“阿离说咱们屋子的那些窗户太大,窗棱又不够密,风一吹就破了,这里更安全一些。”
“纵是她说的有理,可这刮风下雨向来没有定时,说不准这天阴一会儿就晴了呢。”
江氏无所谓道:“晴了不是正好嘛,那我们就可以出去啦。”
江珧无奈:“姐姐……我的意思是,若这天未曾下雨便晴了,你让老夫人怎么看你?
阿离是孩子,她胡闹倒还说的过去,可你这么大的人不该跟着如此啊。
如今你在这府上本就不管家,若再惹得老夫人不待见,那你们娘俩往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江珧说的固然在理,可从一开始江氏关注的重点就和她不一样。
老夫人非是那般喜欢苛责儿媳妇的刁婆婆,她纵是不待见江氏顶多就是唠叨几句,并不会真的将她如何。
而为了自家女儿,江氏显然是不在意被老夫人唠叨的。
她笑着拍了拍江珧的手,说出的话险些令江珧吐血:“妹妹,要我说,你和念巧也别走了,一起留下来吧。”
江珧万分无奈的叹了口气,放下食盒便带着林念巧离开了。
不知是老天爷真的换了心情还是如何,这狂风暴雨竟真的迟迟未到,倒是宫里的人先来了。
坤宁宫的女官亲自登门,请段音离进宫为端王傅云苏看诊。
其实赏花宴那日皇后便有此打算。
只是后来老太妃的事发生的太过突然,这事儿便耽搁了下来。
今日端王进宫给皇后请安,不妨忽然吐血晕倒。
太医虽为他施针,他也醒来过一次,脸色稍显好转,可没过一会儿便又晕了。
也不能让太医就跪在端王榻边一直用针扎他。
正是无计可施的时候,有人提了一句“段太医”,皇后猛然想起段音离的存在,是以忙吩咐人来段府召她进宫。
段姑娘记着傅云墨的叮嘱,原想称病不去的,结果来人说,皇后娘娘已派了软轿来接她,言外之意便是,抬也得给她抬进宫去。
想着自家爹爹今日当值,保不齐这会儿就在坤宁宫为端王的身子忙的焦头烂额,一个搞不好可能又要给人陪葬,是以最终她还是选择进宫走一趟。
临行前,她对江氏说:“娘亲,您一定要待在这里别出去。”
江氏点头:“你放心,娘亲听你的。”
“不管谁来叫您,千万都别回自己的院子去。”
“嗯。”
江氏心里想的很清楚,这样的事情看重些终归是没错的。
倘或到头来白忙一场也没有损失什么,无非就是不似在自己院中待的那么舒坦,可这和性命相比根本无关紧要。
是以她选择听她女儿的话。
“阿离,你瞧外面的天阴的愈发厉害了,此去宫里让抬轿子的人走快些,免得赶上风雨。”
江氏瞧着自家闺女这小身子板,心说那大风一起还不得将她吹跑了啊。
视线落到不远处的段音挽身上,江氏暗道还是挽儿会长啊,这一身肉乎乎、沉甸甸的,一点也不用担心会被风刮跑,难得给人很踏实的感觉。
段音挽不知江氏心里的想法,还以为她是心疼自己,琢磨着要不要求她帮自己向祖母求求情,别再让自己罚跪了。
然后知道真相的段四姑娘眼泪差点没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