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是因为营养不良,怎么吃怎么补都胖不起来。
今生许是因为麒麟蛊吧。
她尚在襁褓中时便被麒麟蛊认了主,那时它也还在成长中,欺她年幼控制不好自己的身体便逮着她的血猛喝,终日缠在她的手腕上不肯离开。
就像是胎儿汲取母体的营养,她体内的能量被麒麟蛊分去了一部分,所以从小她就很能吃。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她怎么吃都吃不胖。
但这是她自己瞎猜的,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便没有与符笑胡说,免得误导了她。
马车晃晃悠悠,很快便到了宫门口。
那里已停着几辆马车,成群的闺秀小姐结伴走进皇宫。
段音离才一下车,便瞬间吸引了数道目光。
其中有一道尤为“炙热”。
她若有所觉的转头看去,就见一名身着霜色衣裙的女子站在不远处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是她不认识的人。
段音离方才想收回视线,不妨腰间铃铛微动,玉落般的铃音轻轻响起。
她的眸光倏然凝住,没有移开。
不远处,苏羽清被段音离那不躲不闪的目光注视着,竟莫名觉得背脊一寒,仿佛自己的打算被对方察觉了一般。
她勉强稳住心神,跟着自家姐妹转身进宫。
符笑走下马车见段音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某处在瞧,她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瞧见了几道婀娜身影。
她想了想说:“那是抚远侯府的几位小姐,中间的那个是侯府长女,名唤苏羽清。
生得品貌俊秀,诗书满腹,是长安城出了名的才女。”
一听到“才女”二字,段姑娘波光潋滟的眸中不觉现出几分羡慕来。
有才华的姑娘呢……真好。
她也想胸罗锦绣,出口成章。
决定了,今日回家之后一定要多背几首诗!
符笑不知段音离心中的想法,亲昵的拉着她的手朝宫中走去,临近宫门时,旁边却忽然冲出一道秋香色的身影,紧赶慢赶的先她们一步进了宫门。
段姑娘眯了迷眼,觉得对方抢行了。
偏对方抢就抢吧,抢完她还停下来颇为挑衅的看了段音离一眼,语气不善的说:“百家姓中有列,杜阮蓝闵,井段富巫,先杜而后段。
何况你爹只不过是一名小小的院判,岂有你走在本姑娘之前的道理!”
见状,符笑握着段音离的手略微收紧,压低声音道:“她是太医院院使杜仲之女,名叫杜婉怡。”
其实符笑就算不说,段音离也隐隐也猜到了。
杜婉怡说话时那牛逼哄哄的样子和阴阳怪气的语调简直和她爹杜仲如出一辙。
一样的令人讨厌。
符笑想着杜仲是太医院院使,是段太医的上峰,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若阿离一时忍不住同杜婉怡杠上进而得罪了杜仲,怕日后段太医在太医院中不好立足。
符笑又哪里知道,几日前段峥就已经将人给得罪了。
她原想着用自己的身份压一压杜婉怡,不料一个没照顾到的工夫段音离便开了口,说出的话险些惊掉人的下巴。
“世人皆言驴马而非马驴,依你所言,驴在马前,难道就证明驴比马强吗?
恕我孤陋寡闻,只听过千里马,不曾听过千里驴。
不过杜姑娘既为院使之女,想来必然如令尊一般见多识广,可曾有所耳闻啊?”
杜婉怡被怼懵了。
看着她那副傻呆呆的模样,段姑娘心说你这不是自己找死嘛。
若论吟诗作赋她一定不是杜婉怡的对手,但论起吵架她能不带脏字的骂出花儿来,端看这位杜姑娘能不能受得住了。
趁着杜婉怡愣神的工夫,段音离拉着符笑的手径自越过她离开。
旁边传来的窃笑声总算唤回了杜婉怡的思绪,她又羞又气,脸成了猪肝色,却仍不死心的想扳回一城。
“簸箕筛米,穅粃在前!”
方才自己走在前面被段音离骂是驴,这次她走在前面自己骂她是米糠和秕子,看她要怎么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