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公主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若无确凿的证据,恐会引火烧身。”
段音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符禄看着她与往常无异的平静神色,想着她虽然极有主意却不是莽撞之人,也许是自己多虑了。
*
走进段音薇的院子,未至房中段音离便听见了一道压抑的怒喝声。
紧随响起的,是一个妇人絮絮叨叨的念经声:“简直是胡闹!有孕这么大的事情竟也不与我们说一声,这下好了吧,孩子没了!这可是侯府的第一个孩子啊!”
话落,段音离明显感觉周氏的脚步快了几分。
及至廊下,那妇人的声音又接着响起:“焱儿,你的腿伤还未愈呢,好生回去歇着吧,听娘的话,别在这待着了。”
房中传来一道男音,刻意压低的声音透着怒意和无奈:“娘……您听我的话,您别在这儿待着了,叨叨一早上了,一会儿我媳妇都被您吵醒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不待他们娘俩继续说,周氏带着段音离姊妹三人走进房中。
方才说话的妇人正是平阳侯夫人。
段音离之前见过。
倒是那名脾气火爆的年轻男子,她素未谋面,不过猜也能猜到他就是这府里的四公子,符焱。
他的样貌与符禄有几分相似,只是气质却截然不同。
他的人就像他的名字那样火爆,急躁。
见了周氏,他难得压了脾气规规矩矩的唤了声“岳母”,倒是平阳侯夫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看得段音离忍不住搓了搓藏在指尖的银针。
周氏也不在意,只顾着去看女儿。
平阳侯夫人瞧不上周氏这个亲家,也不满意段音薇这个儿媳妇,段家人都心知肚明。
段家二老爷段嵘出身商贾,这在世人眼中原是不配与平阳侯做亲家的。
但也恰恰因为他是一名商人,这才能在某次外出置办药材时意外救下了险些丧命的平阳侯。
二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得知段嵘有个女儿待字闺中,平阳侯当时便做主把自家儿子许了出去。
回府一说,不止平阳侯夫人不乐意,被“许”去的符焱也不乐意。
他想着商贾之家的女儿必然精于算计,一身的铜臭气,俗不可耐,是以说什么也不肯娶,差点闹得同平阳侯断绝父子关系。
这侯爷也是个性情中人,想着老子岂能让儿子拿捏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进宫向景文帝请了一道赐婚的圣旨。
按照燕国礼制,既无战功于朝廷、又无功绩于社稷,非宗室子弟或有爵禄之人是没有资格被赐婚的,但架不住这位皇帝陛下最喜欢的就是保媒拉线,是以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段老夫人他们原本还担心段音薇嫁过去受气,本想让段嵘找个机会将这门亲事退了的,结果这圣旨一下,段音薇便不得不嫁,符焱也不得不娶。
成亲那日符焱的脸都是黑的。
可等这洞房一入,盖头一掀,符四公子看着举止大方、谈吐得体的俏媳妇,阴沉了一整日的脸色瞬间就转晴了。
符焱:哎呀!这媳妇真香!
再然后,符四公子就心满意足的跟媳妇过起了幸福美满的小日子。
直到昨日。
段音薇告诉他她的癸水迟了些时日没来,口味也不同于以往,可能是有孕了,他们本想今日就请太医来诊脉的,谁知晚些时候便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若早知如此,符焱宁愿她没有怀孕。
他是心疼媳妇,可平阳侯夫人却不怎么心疼儿媳妇,说出的话令人气结:“亲家母也不必太过忧心,咱们都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这女人有孕都免不了磕磕碰碰的。
话说回来呀,你也得教导教导这孩子,你说怀孕这么大的事儿居然都瞒着我们,结果出意外了吧!
你说她要是一早说了,我金奴银婢的伺候着,哪能让她遭这份罪啊!”
闻言,段音挽气不过要同她理论,却被段音娆眼疾手快的拦住。
这种争吵毫无意义。
段音薇已经嫁到了侯府,她们与侯爷夫人针锋相对只会令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说不定还会因此遭受更多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