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红灯的间隙,容清曼无意间感慨了一句:“原来你身边的人都叫你阿羡啊。”
昨天来送衣服的人是,今天那位热情的乔姨也是。
叶羡秋弯唇,想了想,说;“你也可以叫我阿羡。”
容清曼微愣。
绿灯亮起,叶羡秋驱车前进,分神道:“你呢?有没有什么小名或是家里人对你的昵称?”
“他们叫我曼曼。”
“好,我知道了。”车子转了一个弯,小叶先生的脑子也跟着转了一个弯,问:“那我可以像他们那样叫你吗?”
“……可以。”吧。
若按北燕的规矩,自然是不妥,可在这边,似乎就没什么好在意的。
她若拒绝,倒显得扭捏。
叶羡秋轻轻点了下头:“曼曼。”
容清曼不知怎么觉得脸有点热,视线不禁飘向了窗外:“……嗯。”
可想到什么,她又转头去看叶羡秋,却见他神色如常,专注的开着车,并没有因为这个略显亲昵的名字而有任何异样。
她想,果然这在现代是稀疏平常的事情,是她想法迂腐了。
沉吟片刻,她忽然柔声道:“阿羡。”
叶羡秋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禁一紧。
正好车子驶入地下停车场,他将车子停稳之后才转头和容清曼对视,莫名郑重的“嗯”了一声。
容清曼总觉得他的眼神和之前有些不一样,待要细看却又无迹可寻。
最后,她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那样性情温和的一个人,应当不会有那般炙热的眼神,一定是她看错了。
在酒店住了七八天,容清曼疯狂的吸纳现代生活常识。
这晚看完新闻联播以后,她自己关了电视,看向坐在旁边削水果的叶羡秋问:“你这几天一直住在这边,不需要回去陪家人吗?”
“他们理解的。”
“……哦。”
叶羡秋朝她笑笑,并未多说。
他估摸着,依照庄慕那个大嘴巴,早在那晚他让他帮忙买衣服的时候就往他家里打过电话了。
再加上还有乔姨这个耳报神。
家里人早就知道他这几天在外面忙些什么。
依照他对他们的了解,估计过不了几天就要明里暗里的试探他,确定他和曼曼之间有可能之后就会偷偷摸摸的溜来看她。
家庭传统,向来如此。
听说当年太爷爷太奶奶和爷爷奶奶他们就曾这样暗中观察过他母亲。
当然,并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判断她适不适合做叶家的儿媳妇,单纯是出于好奇心。
据说是因为他父亲快三十了还没谈过恋爱,后来跟狗皮膏药似的黏着他母亲,这种反常的表现引起了家人的高度重视。
叶羡秋的视线扫过正在记账的容清曼,心说,这样看来,自己是不是比父亲让家里人觉得省心,毕竟他没等到快三十了才找到自己想爱的那个人。
是怎么就确定自己喜欢了呢?
叶羡秋曾想过这个问题。
但自己都无法给自己一个确切的答案。
或许是见过了她安安静静独坐一隅看书的样子,心里觉得很安宁;或许是看她明明对很多事物感到惊奇却仍努力学习接受,被她给可爱到了;又或许,只在初见时,便一眼万年。
总之,就这么真心暗许了。
容清曼记完了账,又从头到尾算了一遍,觉得在能养活自己的前提下偿还完欠叶羡秋的钱,那她的工资至少也得万八千的。
可她得做什么才能赚到那么多钱呢?
体力活她有心无力。
倒不是她娇气,而是她患有心疾,所有的大夫都是这么叮嘱她的。
别到时候钱没赚到,病还犯了,求医问药又要麻烦叶羡秋,这就未免本末倒置了。
孰重孰轻,她分得清。
不过还是有一件事,她觉得有必要和他说一说。
“阿羡……我已经差不多能自己在酒店这边独立生活了,你不需要再浪费自己的时间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