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某日,琼州之地来人,说是奉颜曜之命来接小姐回家。
来人奉上了颜曜的一封手书。
颜曜在信中说,当日之举实属无奈,如今他也没脸再回去见段家人,但不能放任女儿不管,是以要将人接回去。
老夫人虽气这人没有担当,但也不能拦着人接女儿。
不过想着他当日既然能抛下段仪她们母女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是以老夫人有些不放心。
倒是颜月婵自己,蹦着高想回去。
这会儿就显出段家的女婿会来事儿了。
傅云墨拍着胸脯保证,他会命人将颜月婵送回琼州,确保将她交到颜曜手中,还会叮嘱琼州之地的官员,多多关注她的情况。
倘或颜曜待她不好,便及时回他,他再让人把她接回长安。
老夫人听后这才安心。
段朗也说,他会跟傅云墨的人一起送颜月婵回去,免得叫人以为他们家人不重视她。
瞧着孙子、孙女婿一个个的都这么贴心,老夫人笑的十分欣慰。
殊不知,她那位孙女婿早已和孙子通过气儿了。
段仪一家的所作所为,段家的这群小辈除了段音挽无人不知。
这个傻姑娘,想着颜月婵如今没了娘亲,便将对方觊觎她多时的首饰送给了她,想着她能开心一些。
不过颜月婵注定没机会戴了。
前前后后这些时日,傅云墨陆陆续续的送走了颜家人。
段音离那边倒是也没闲着,正忙着研究贺鸢时的哑疾呢。
自从知道贺鸢时就是当年与药王谷无缘的那个鸢时之后,二人关系倒是愈发亲近,贺鸢时有事没事便往太子府跑。
其实她特别想求段音离帮她逃离长安。
可几次来太子府,她都没能表露心意。
她恐阿离为难。
见贺鸢时又是一副愁思难解的模样,段音离一边吃着零嘴一边问:“鸢时你怎么啦?不开心啊?宁王他待你不好吗?”
听段音离提到傅云澜,贺鸢时不禁一僵。
傅云澜对她好吗?
平心而论,其实不算差。
他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凡事都可着她的心意来,纵是她伤了他他也不会责怪她,说是纵容也不为过。
可那是白日。
一到了夜里,他就不当人了。
近来她见宁王府中下人进进出出,似是在为了什么喜事忙碌。
她估摸着是傅云澜班师回朝,景文帝给他赐婚了。
如今那王府后院之中只她一人她过的倒还算安稳,他日主母进府,未必会有她的好日子过。
即便是为求保命,她也得尽快离开。
“鸢时?”
恍然回过神来,贺鸢时轻轻摇头。
既不是傅云澜的问题,段音离便只当她是在忧心自己的嗓子,是以宽慰道:“你这哑疾虽有些麻烦,但也不是全然好不了。”
闻言,贺鸢时抬眸看向她,眸光微亮,似是在问她“当真吗”。
段音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放心放心,有我呢。”
她掰了掰手指头,口中嘀嘀咕咕的说:“鸢儿说你与宁王的婚事至少也得等到下个月,下个月的话……苦萓草已经长出来了……”
话音一顿,段音离问贺鸢时:“鸢时,你与宁王的婚期具体是下月多少?”
她只知是下个月,却不知到底是上旬,中旬亦或是下旬。
却说贺鸢时听她此言却愣住。
婚期?
她与傅云澜的婚期?!
段姑娘刚拿起一小块点心要吃,不妨贺鸢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眼中盈满了惊讶和疑惑。
点心掉到了地上,段音离看了一眼,然后才将视线挪回到贺鸢时的脸上:“怎么了?难不成你还不知道你与宁王要成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