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朝中主事之人便只剩下了一个傅云墨。
这就有点让人忍不住要多想了。
偏偏这个时候,皇后娘娘想让端王从宗人府出来去景文帝跟前侍疾。
说白了,侍疾是假,重获自由才是真。
傅云墨若不答应,难免落得个苛待兄弟、不近人情的名声。
可若是答应,日后便不好再把傅云苏送回宗人府了。
最终,他还是点头应允了。
谁知,傅云苏前脚刚出了宗人府,后脚就也病倒了。
群医束手无策,皇后急的终日以泪洗面。
太医们都诊不出他是什么病,有那脑筋转的快的便猜到这位王爷多半是中蛊了。
放眼整个长安城,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人下蛊的人,貌似就只有那位璃王妃了吧。
可她一口咬定自己治不了,别人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这显然就是个说辞,不禁愈发让人怀疑一切都是他们夫妻俩搞出来的鬼。
如今宣王被幽禁、睿王病倒、湘王跟他们一个鼻孔出气、宁王忙着收复南楚降军、端王生死未卜、成王外放在琼州。
这里面得有一半人是被傅云墨祸害成这样的。
朝臣似乎已经可以预见,傅云墨下一步就要逼着景文帝写下退位诏书,他好自己登基为帝了。
殊不知他如今要做的,只是等傅城拿着盘龙蛊上门给傅云苏解蛊。
他一早便说过,傅云苏是他手里最后的底牌,也是傅城心里最后的指望。
他以傅云苏为饵,傅城即便心下怀疑也不得不冒险走一趟。
这几日他都在为了此事部署,段音离也不打扰他,自己玩自己的,今儿去趟康王府、明儿去趟太傅府、后儿再去趟公主府。
这一日天阴,段音离哪儿都没去,就在家待着。
段老夫人的身子被她调理的很好,整日吃香的喝辣的,看起来已比她初回长安时胖了一些。
这日祖孙二人坐在屋里翻绳玩,老夫人忽然说:“那日你不是问我,你爹除了你二叔、三叔和姑母之外还有无其他兄弟姐妹吗?”
“对呀,您说没有。”
“嗐……年纪大糊涂了,忘了一茬儿,后来才想起来。”
“难道真的有?”
“算是有吧,不过当年那孩子一落地就去了。”提及往事,老夫人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
段音离收起绳子,安静的听她讲。
老夫人细细回忆:“我记得当年夫人生你爹的时候啊……”
“夫、夫人?!”段音离愣住:“我爹不是您生的吗?!”
老夫人笑着摆手:“不是不是。”
“那……”
“你爹的生母是段家的大夫人,我进门的时候是夫人给老爷纳的一房妾室。
后来夫人去了,我才被老爷抬为了正室。
其实不光是你爹,就是你二叔、三叔和你姑母,也没一个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不过都是我一手带大的,与亲生的一样。”
“他们都是大夫人所生?”
“那倒不是,你二叔和你三叔是另一个姨娘生的,姑母则是一个通房丫头生的。”
“……哦。”
“我记得呀,当年大夫人怀的是双生子,生产的时候遭了不少的罪。
那女娃一出娘胎就没了气息,当夜就让人抱走埋了。
若是还活着呀,你可不就要多个姑母了嘛。”
段音离愣住。
双生子、龙凤胎、弃婴……也就是说,谢家娘亲当真是段家爹爹的妹妹,只是当年出世便没了气息,家人以为她死了便将她扔了。
段音离从前在电视上看过,有些新生儿可能会出现暂时性窒息,予以窒息复苏的话是有可能救活的。
这么一想,一切都对的上了。
“阿离啊,你怎么忽然想起要问这些?”
“就是……就是闲来无事好奇,想听您讲讲从前的事情。”
“都是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记不清了,你若不问啊,我都想不起来了。”
这些年,风风雨雨都过去了,儿孙都已长大,还都这般出息,将来她到了地底下也有脸去见老爷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