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别说,还真有点那意思。”本来谢太傅要没说吧,老夫人还没觉得,这听他一说再看段音离,只觉得越看越像:“要说五官有多像吧,倒也不是,只那股神韵的确有相似之处。”
“你说她是不是就是咱家孙女?”
“我说你这老鬼是不是想孙女想疯了?这长安城谁人不知璃王妃是段家丢失多年的女儿,怎么就成了你孙女呢?”
“夫人呐,你细想,那段家丢女儿、咱家丢孙女,焉知他们找回来的女儿不是咱家的孙女?”
“可外面人都说人家父女二人生的十分相像。”
“那阿离还和咱媳妇像呢!”
“那……”
“而且你看,她和咱儿子一样,掌心有颗痣。”谢太傅越说越激动。
可却被老夫人一盆凉水泼了下来:“我看你是要瞎了,那分明从酥饼上掉下来的芝麻。”
话音方落,便见段姑娘捡起那粒芝麻吃掉了。
谢太傅当场傻眼。
他们老夫妇二人都没注意到,在段音离将那粒芝麻吃掉之后,下面还有一个小黑点,的确是一颗痣无疑。
段音离这边东西都吃的差不多了,那边那老两口也嘀咕完了,走过来坐下同她闲聊,围绕的话题多是关于她的身世。
与这二位不甚相熟,她自然不会将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
不过,她总觉得谢太傅今日的举动有些蹊跷,是以她也反过来试探了他们一番。
这老两口倒是把自家的事儿向她和盘托出了。
原来,谢太傅膝下有个小儿子,名唤谢景重,最是个让人惊奇的主儿。
谢氏乃是簪缨世家,自来只出文臣,老太傅更是学生无数,可偏偏出了谢景重这么一个武将。
谢景重当年与崇宁长公主的驸马乃是至交好友,二人一起奔赴南境抵抗外辱。
可一场大战之后,驸马惨死,谢景重重伤未愈。
当年他尚在南境之时,曾写过家书给二老,告诉他们他已在南边娶了媳妇,来不及禀报父母实属无奈,待日后边境安定再带媳妇回来给他们请安赔罪。
同书信一起被送回来的,便是谢景重和他媳妇的画像。
那女子,名唤茯苓。
又过了几个月,他又写家书,告诉二老说他媳妇已怀有身孕了。
老太傅和老夫人这个开心啊,本已回信催促他赶紧安排人把媳妇送回长安,免得在边境之地清苦不利于她养胎。
可惜,信是发出去了,人却没能回来。
又过了几个月,北燕与南楚再起纷争,边境动乱不定。
谢景重重伤之后一直昏迷不醒,茯苓和孩子不知所踪。
这么多年,谢家一直在四处打探那母女二人的下落,可惜杳无音讯。
段音离听谢太傅说完谢家往事,不禁目露深思。
这么巧,茯苓母女在南境不知所踪,而几位师父恰好就是在江夏捡到的她。
难道她真的是谢家的孙女?
恐再搞出什么乌龙占了别人的身份,段音离便没敢贸然提及此事,而是问:“方才老夫人说谢伯伯受了重伤,如今可好了吗?”
说起这事,老两口不禁目露哀色。
谢太傅叹气道:“那场战争异常惨烈,他几乎丢了半条命,群医束手无策,都说他时日无多。
后来我有一个学生常在苗疆之地走动,他说苗疆有古法能够将景重治愈,我便带他前去寻医,命是保住了,可他一直也不曾醒来过。”
段音离一听心说这不就成植物人了嘛。
“那他如今还在苗疆?”
“嗯,每年天气和暖之际我都会去看他。”
谢景重是在那边保住了性命,老太傅也不知将人接回来是何情景,万一断了那边的草药和巫医他再死了呢,是以他们一家人就这么隔着天涯海角,各自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