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传了出去,平白令父皇脸上无光。
入画心疼她,宽她的心:“这也不是您独一份儿,何况是太子妃那边先兴起来的,她已嫁为人妇尚且如此,您还未出阁呢,要笑话也是太子妃先被笑话的。”
“怎么这样讲话!”
“不是不是不是,奴婢不是要推太子妃出去承受非议,奴婢是……”
“好啦,我明白你只是想让我开心,但也不好这样说的。
三皇嫂有秋千玩,那是因为三皇兄宠她。
而且我听人说她自幼于江湖中长大,逍遥自在惯了,三皇兄恐她于深宫之中待着无趣,是以才变着花的哄她开心。
真要按你的说法来讲,那世人要笑话也是笑话三皇兄那个当太子的,与三皇嫂无关。”
“那……太子妃有太子殿下宠,您也有陛下宠啊。”
“傻入画,那怎么能一样呢。”
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夫君,自是不同。
女子生于这世间,犹如浮萍,出阁之前靠父亲,出阁之后靠夫君,半点由不得自己。
是以她才那么喜欢三嫂。
虽然她话不多,也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傅汐婼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很多女子没有的独立和坚强。
她活的潇洒而肆意,是她羡慕的样子。
入画想不到傅汐婼那么深,只是说:“太子殿下对太子妃好是令人艳羡,可您日后出了阁,未来的驸马也会待您极好啊。”
傅汐婼凄然一笑,面上未见羞臊。
她是个瘸子,谁会愿意娶一个瘸子为妻呢。
偏这个瘸子又是个公主,娶回家只能在家里供着,谁当这个驸马,心里都会觉得委屈的吧。
傅汐婼甚至矫情的想,纵然有一日她出了阁,她也不敢奢望驸马能像三皇兄对三皇嫂那样对她,因为她根本分不清对方是真的肯接受她,还是只是看中了她公主的身份。
思及此,傅汐婼的心一点点落到了谷底。
秋千也渐渐停了下来。
她的声音明显不似方才谈及傅云墨和段音离时那么轻快充满活力,沉沉的,很压抑。
“走吧,回宫吧。”
入画讶然:“你这就不玩啦?”
方才不是还兴致高涨的吗?
傅汐婼低头看着自己的腿,眸光渐暗:“不能一直荡在空中的,要脚踏实地。”
会飞只是一个白日梦,早晚都要醒的。
说话间,主仆二人往外走,不妨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来人是大着肚子的慧敏贵妃。
今日家宴,景文帝特赦她可以出宫来逛逛。
她来御花园赏菊,没想到意外听见了傅汐婼的一番话,当即冷笑不止:“本宫方才打边上过,听九公主说起了太子妃,怎么?公主与太子妃近来走的很近?”
“几面之缘,不算相熟。”傅汐婼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视线不着痕迹的扫过慧敏贵妃的肚子。
“不熟也好,公主是金枝玉叶,就该高高在上,可不能什么人都随意结交。”
闻言,傅汐婼眸光微动;“贵妃娘娘这话是何意?”
“好心提醒公主罢了。”慧敏贵妃上前几步,压低声音道:“有些人眼下瞧着是得意,可那不过是暂时的,公主可别胡乱跟风,免得日后被波及。”
“……多谢贵妃娘娘提醒。”
傅汐婼微微颔首,不多言,并不热络。
她与慧敏贵妃素日来往并不算十分密切,只是对方单方面的对她示好。
再往远追溯也不会如此,傅汐婼隐约记得,转变是从她的腿不利索开始的。
自从她的腿坏了以后,父皇待她便更为疼宠。
这宫里的人一贯见人下菜碟。
慧敏贵妃更是个中翘楚。
傅汐婼记得她以前对自己可是爱答不理的,可自从见父皇把自己当回事之后,这位贵妃娘娘每次见了她总要套套近乎。
曾经甚至提出要将她养在膝下。
但被她拒绝了。
饶是如此,慧敏贵妃对她的态度依旧不变,这却愈发令人感到心惊。
是以如今见了慧敏贵妃,傅汐婼说没两句话便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