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睡的心满意足,却苦了康王府的长史司,隔一会儿便迎着秋日的冷风抓个下人打听傅明朝可起身了,硬生生从天明时分问到了时近暮霭。
最后长史司都绝望了。
是很熟悉的那种绝望。
当年他跟着老康王时就曾体会过这种感觉。
正是因此,他将所有期望都押在了傅明朝的身上,结果就是他再一次失望了。
若说之前那个招猫逗狗的傅小王爷,长史司也就不做梦了,关键是之前傅明朝“改邪归正”了,是以便让他那颗沉寂已久的心有死灰复燃的架势。
谁知,被当头一盆冷水给浇熄了。
长史司不住的叹息,准备去找福伯诉苦。
没想到,福伯听后却没像往常一样和他站在一边,而是反对道:“这又什么不好,小王爷这个岁数正应该多往后院走动走动,早点生个孩子出来。
你瞧瞧那隔壁的宣王府,人家那多热闹,咱府上也太冷清了。”
长史司不同意:“诶……这话不对,小王爷还年轻,他自己还跟个孩子似的呢,倒也不急着要娃娃,还是应当全身心的立业才是。”
“那有了孩子之后,为了妻子自然就知道上进了嘛。”
“得先闯出点名堂来才能给孩儿树立好榜样啊,否则你说像老王爷额……”
“怎么?像老王爷怎么了?”福伯揪住长史司话中的岔头开始疯狂攻击:“我跟你说,你这话可是大不敬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几个意思?”
就这样,两位老人家针对傅明朝是该先生孩子还是先搞事业吵吵了半天。
而正主呢,还抱着媳妇懒被窝子呢。
不过他到底还是比段音娆先起了一会儿。
收拾的端端正正的守在榻边,见她醒来便端起晾在小几上的热粥准备喂她:“阿娆你醒啦,正好粥可以吃了。”
段音娆偏过头躲开,拥着被子从榻上坐起。
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心说这若不是阴天那她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纵是不需要给公婆敬茶请安也没有睡到这个时辰的道理。
唉……春色误人啊。
“我的衣裳呢?”她的嗓子有些发紧,声音还是哑的。
“在这。”傅明朝将一早准备的衣裳乖乖递给她,口中却说:“阿娆,昨夜你累坏了,今日不想起也没关系的,就在榻上用膳吧。”
段音娆没理他,兀自撂下帐幔穿衣裳。
好几次傅明朝都听到了她的吸气声,料想是不小心碰到了哪里疼的。
傅小王爷心虚的挠头:“阿娆……不然我帮你吧?”
毫无意外被无视了。
进来服侍段音娆梳洗的婢女是她的陪嫁丫鬟,是以同她说话时想不起来要看傅明朝的脸色,直接道:“小……王妃,奴婢听说太子妃出事了。”
“阿离怎么了?!”
“说是遇袭受伤了,还中了毒。”
段音娆原本绷紧的神经听到这忽然一松:“中毒?”
还有人能给阿离下毒?
“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小丫鬟将自己知道的情况仔细道出。
傅明朝才听第一句的时候就悄无声息的出了屋子,让卫飞和左岱联系十六或是初一他们打听情况。
他回屋的时候,小丫鬟正好也说完了。
他拉着段音娆用膳:“我已让人直接去东宫问了,很快便会有回信的。
你先吃点饭,若实在放心不下,待会儿用完膳我带你进宫去看看。”
不想段音娆听完这话忽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昨日我们大婚,苏羽清可来了吗?”
“苏羽清是谁?”
“……抚远侯府的那位大小姐。”
“哦,没注意,不知道。”他眼里就只有她,东南西北都找不着了,哪还知道什么侯府小姐。
从听到他最初的那个问题开始,段音娆就没指望能得到个像样的答案。
后来她问了福伯,这才确定苏羽清的确没来。
段音娆若有所思:“上次笑笑大婚,苏羽清便没有露面,这次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