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步非烟之上,武安侯夫人曾有过一个孩子。
是个男孩。
步泓为了让武安侯没有子嗣继承爵位,便暗中将那个孩子给害死了。
还有步非念的脸。
当年虽然划伤了,但本可以不伤的这么严重的,都因为步泓暗中买通了郎中在药里掺了阻碍伤口愈合的药这才将她的容貌毁到如此地步。
后来男方家退亲,也有步泓挑唆的原因在其中。
桩桩件件,不胜枚举。
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页纸,装在信封里沉甸甸的。
步非烟让来人把信带回去,她即刻便去段家找段昭,让他想办法联系段音离见她一面。
彼时段姑娘正躺在秋千上琢磨午膳吃什么呢,听凉月说起拾月传来的消息,原本微合的美眸“倏”地一下睁开。
她直觉是出了事。
“拾月说了什么?”
凉月将从鸽子腿上取下来的纸条递给她:“武安侯府的大小姐登门求见大公子,烦请他联系您,让您见她一面。”
段音离闻言起身,抱膝坐在秋千上轻轻的晃。
她眯了迷眼睛,低声道:“步非烟忽然要见我,多半是她那个菩提子转世的妹妹又大发善心了吧……”
凉月听着,安静的等她决定。
段音离伸手拨弄了两下绳子上的铃铛,淡声道:“召她进宫。”
“是。”凉月领命而去。
不多时,步非烟便被人带到了东宫来。
她才一进寝殿,便朝段音离施了一个大礼。
段音离的手拖住了步非烟的手腕,没让她跪下去:“能让你这么骄傲的人屈膝致歉,看来我猜的没错,果然是你那菩萨心肠的妹妹惹祸了。”
“非萱她……告诉了二公子他的身世……”
话落,段音离好半晌都没反应。
步非烟迟疑的抬头看了她一眼,不偏不倚的对视上了她阴沉冷冽的目光。
步非烟毫不怀疑,倘或这会儿步非萱站在那,段音离会毫不犹豫的对她下杀手。
她的杀心根本毫不掩饰。
“此事是舍妹的错,也是臣女的疏忽,太子妃若要怪罪臣女绝无怨言,只是恳请太子妃能让臣女待妹受过,放她一条生路。”
“那日在天牢外我与你说的话,你莫不是忘了?”
“……臣女不敢忘。”
“你让我放步非萱一条生路,那她可曾放我三叔一家生路了?”
那位步三姑娘倒是当的好侄女,心心念念全为了她叔叔着想,却不想若此事一旦闹出来,她三叔一家要如何生活!
她二哥呢,如何面对她三叔!
一个人蠢,生生连累的一群人跟着她不得安生。
步非烟硬着头皮道:“太子妃……此事的确是非萱胡来了,但她本心的确是没有恶意的。”
“在我看来,没有恶意的烂好心比蓄意的坏心更让人觉得讨厌!”
就像趴在脚面上的一只癞蛤蟆,不咬人,但是膈应人。
步非萱如今给段音离的就是这种感觉。
“她人被你藏起来了?”
“……不是臣女。”
“但你知道她在哪,只是不肯告诉我,是吗?”
步非烟低头,没说话。
段音离凉凉的瞥了她一眼,声音都带着霜气似的:“我喜欢你和念念的为人,真心相交,是以不会因为步非萱的错拿你撒气。
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坏我的事,我没办法说服自己不理会她。
不如你告诉我,纵是我这次依旧不与她计较,你能确保她日后再也不来招惹我吗?”
“臣女……”
“你也保证不了,因为你知道她有多好管闲事。
我不说她做的事是对还是错,因为每个人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想法自然也就不一样。
我只能说,从我的角度看来,步非萱她伤害了我的家人,不管有意无意,伤害就是伤害。
万一我二哥因为这件事想不开有个什么好歹,或者我三婶也得知了此事,那这后果由谁来承担?步非萱吗?她承担的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