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怕极了,恐他伤了大公子,就顺手抄起旁边的石头砸了他一下将他砸晕了!
都是奴婢的错,夫人,您送奴婢去见官吧。
但看在奴婢救了大公子一命的份儿上,您能不能让奴婢再见家人最后一面。”
香儿一番话说的,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季氏抬手示意她起身:“一切等大公子醒了再说。”
香儿抹了抹眼泪:“是。”
可段昭这一晕倒,却并没有那么快醒来。
他发了高热,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意识不清。
段峥给他喂了药、施了针,可就是不管用。
他身上跟着火了一样,烫的吓人。
段昭做了一个梦。
梦境并不陌生,自打从云隐寺回来,他就经常能梦到。
一间禅房,门前有一个女人,被几个男人肆意玩弄。
从前他不知那女子是谁,如今却想起来了,那是他三婶身边的婢女。
一切都和从前的梦境相似,却又不尽相同。
这次禅房门前没有人,他听到禅房中有声音,于是想进去看,刚好禅房的门有一条缝隙没有关严,让他窥探到了屋内的景象。
季氏似是睡着了,闭着眼睛躺在榻上。
身上覆着一个人。
那人脱下衣裳,露出了后颈淡青色的一块印记。
季氏身边的婢女匆忙跑回来阻止,却被屋内的男人一脚踹了出去,倒在院中。
有几个男人紧随而至,凶神恶煞。
她只来得及将段昭藏到了树篱后面,自己却没能逃掉。
就那样被那群人围困在地上折磨至死。
那几名小厮发现了段昭,才要上前却发现他晕倒在地,似是被吓晕了过去。
未及灭口,便有人来了。
段昭这才勉强保住了性命,只是回府便发了高热,昏迷了好几日。
睡梦中,他只觉得头痛欲裂。
醒来,就见段音离坐在榻边,手中拿着刚收回去的银针。
四目相对,段音离语气难掩惊喜:“大哥,你醒啦!觉得怎么样?”
她这一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瞬间,周氏和老夫人他们都围了上来。
“无碍。”许是发过高热的缘故,他的声音不似以往那般清润,听起来有些沙哑。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老夫人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你烧了整整一夜,连你大伯都没了办法,这才一大清早的就把阿离叫回来了。”
“阿离,我有话与你说。”
这就是不让旁人在场了。
老夫人他们面面相觑,不过想着他们兄妹感情好,有什么小秘密也正常,叮嘱几句便走出了里间。
段昭面色苍白,眼眶却是红的,压抑道:“阿离,当年之事,我已忆起。”
“大哥……”
“是步泓!是他……是他奸污了三婶,又纵容小厮将三婶身边的丫鬟折磨至死!”段昭攥紧了拳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段音离原想劝他不要再想,他却坚持道:“四名小厮,全部都有份。”
顿了顿,他声音愈哑:“那间寺庙,叫清凉寺。
必是寺中僧人与步泓早有勾结,否则不会没有人注意到那一处。
那几名小厮原本已经发现了我,只是未等他们走近我便晕了,再醒来已经回到了家里,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以我晕倒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三叔知道。”
段昭一惊:“三叔?!”
“之前提及你的伤情时,我曾听爹娘无意间说起,那日你们从寺庙回来,是三叔接你和三婶回来的。
他必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否则那么大的事当日早就闹的人尽皆知了。
可就连那名婢女的死都被粉饰太平了,足以说明有人收拾了那个烂摊子。
那样做的人,除了三叔,就只可能是步泓。
但你觉得若是步泓,三婶会安然的过这些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