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趾头莹白小巧,构成了一条整齐的斜线。
像山峰的一侧。
人都说美人浑身上下哪里都是美的,尤其一双玉足,堪比女人的第二张脸。
只能说,段音离的第二张脸走的是可爱路线。
偏偏,这份“可爱”对傅云墨来讲是致命的。
他怔怔的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说阿离那小脚丫怕是还没自己的手大吧?
段姑娘洗完了脚,大大方方的把脚踩在了盆沿上,全然没有姑娘家的脚不能给人看的认知。
她琢磨着都要同床共枕了,一个脚还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不过,他会不会嫌她脚长的不好看啊?
而且若是换了那种大家闺秀,这时候是不是该害羞的把脚藏起来啊?
不管出于这两种情况中的哪一种考虑,段姑娘都决定不给他看了。
但她一时间忘了自己的脚踩在盆沿上,所以在她抬起一只脚时,盆突然“哐”地一声翻了,里面的水洒了一地。
她抱膝抬着两只脚一时僵住了。
傅云墨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盯着她的脚看生气了,于是忙收回目光,上前将她抱回到榻上。
他将她的脚放到了自己的腿上,拿过一旁的帕子帮她擦掉上面的水珠,期间眼睛一直看向别处。
于是段姑娘又误会了。
她心说这肯定是嫌我的脚太难看了,余光都不肯给。
思及此,她忍不住往傅云墨的脚上瞄了两眼,暗道他这脚也没比她漂亮多少啊,无非就是比她的大嘛,但也只剩下大了呀。
自尊心受挫,待傅云墨帮她擦完了脚,段音离一把扯过被子就将脚盖上了。
傅云墨心想坏了!
这肯定就是自己方才不错眼珠的看给看生气了。
这下他也不敢闹了,乖乖往段音离身边一躺,一动也不动。
他盖的是当日从段音离那拿的她的被子。
有点短。
他只能盖到胸口那里。
段音离盖的那条就宽大多了,铺一半盖一半都富富有余。
她侧身躺着,背朝榻里看着眼前的帐幔,外间和次间未熄的烛光透过了帐子,将这一处照的清清楚楚。
她忽然掀开被子起身。
傅云墨拉住她的手腕:“阿离。”
“我去把蜡烛熄了。”
“别熄!”
她回身:“为何?你怕黑吗?”
“……嗯,我怕黑。”面子什么的,这位太子爷压根就不在乎:“我记得我曾与你说过,有段时日我目不能视。
后来眼睛恢复了,我就很讨厌那种黑漆漆的感觉。
阿离,我喜欢亮堂堂的。
不过若是你燃着烛火睡不着,那便熄了吧。”
“那你不怕了吗?”
“怕。”他握了握她的手,身子朝她凑近了几分:“但若是你能让我抱着睡,那想来会好很多。”
“嗯……我觉得要勇于克服内心的恐惧。”
“嗯。”
“我可不是想让你抱哦。”
“嗯。”
“那我去吹蜡烛!”话落,她掀开帐幔就跳下了床榻,活像走慢了傅云墨就会反悔似的。
她没穿鞋,光着小脚丫一路从里间跑到了外间。
傅云墨也不管她。
之前她来过东宫之后,他就叫人在地上铺了厚厚的毯子,反正也不会着凉,由得她瞎跑。
却说初一和十六在殿外眼瞧着屋里的光亮一点点消失,直至最后一丝光源都没有,心下惊疑的同时又不免欣慰。
唉……终于能省点蜡烛了。
天知道每个月去内务府领蜡烛时被人用那种错愕诧异的眼神盯着有多奇怪,活像他们领那么多蜡烛是回来吃似的。
蜡烛都熄了,傅云墨按照约定将人搂进了怀里。
原本横在两人中间的被子被他丢到了脚底下。
段音离抱着被,他抱着段音离,两个人像汤匙一样依偎在一起。
睡是肯定都睡不着的,但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敢乱动。
段姑娘揪紧了怀里的被子,想翻身回抱住他又不大好意思,想等他睡着了她再悄悄动。
傅云墨紧了紧环着她的手臂,想趁机干点坏事又怕被她发现,于是也想等她睡着了再悄悄行动。
于是两人就这么熬鹰似的跟对方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