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瓷放下白瓷碗,“父王也会去吗?”
淮安王迟疑了片刻,而后摇摇头,“这次父王便不去了,由你替我向师兄师姐问好吧。”
他知道,皇上为了避免其他皇子及其势力争抢,近来泉丘郡大旱一事约摸会落在自己身上,他走不开。
那些个皇子没有特别出挑的能力,抢着去不过是为了表现,赈灾的银两不少,未免没人惦记,朝中能去的大臣不多,有的还受限于皇子身份。
事关百姓性命,赈灾之事马虎不得。
再者,往后还有时间,也不是见最后一面。
洛瓷悄悄注意父王的神色,心中微松。
看来父王暂时没有随母妃殉情的念头。
只是若是真到了这一日,她也没办法阻止。
所以她从来不在他面前表露出知道他心思的样子,也不会说些舍不得、不愿意他离开的话。
因为父王,已经独自等了许久了。
十几年来,一直孑然一身,默默忍受绵长不绝的隐痛,这样的孤寂感令人无法煎熬。
管家曾告诉过她,父王在许多个夜里,辗转难眠,夜里掌灯独自作画,又或是像以往山庄那般练剑,以此来打发孤寂荒凉的时间。
纵使这五年她同父王亲近了些,可她能做的并不多,没有人能代替母妃在父王心中的位置。
她温顺点头,“好。”
淮安王想到楚执,他知道女儿近两年和山庄那边来往不算多,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
她很少有让他操心的事,许多事完全可以独立做出正确的判断与选择,她有自己的主意。
*
凌雾山庄。
一袭黑色锦衣的少年坐在书案前,拿着几份属下递来的信件观看。
年近十八岁,少年脸庞褪去了曾经的稚嫩,一双漆黑眼眸狭长锋锐,白皙精致的下巴透着冷淡,周身透着深不可测的气息,他越来越偏向上辈子那个月厂督主的性子了。
修长指尖忍不住捏紧了信件一角,信纸带着很明显的褶皱,昭示着主人的心绪不宁。
手指微蜷,他放下信,眸光微垂,慢慢抚向那枚墨玉。
上一次来信是什么时候呢?
好像是过年那会儿吧。
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月了。
楚执鸦羽般的羽睫垂落,漆黑眸光望向书案上一个小木匣上,这是最近两年的信,也不过堪堪装了一半多。
和之前那三年相比,少了太多。
那一年,带着尚不明朗的心思,他近乎落荒而逃,他忍不住开始逃避,所以连带着写信次数越来越少。
可逃避的同时,却又渴望收到她的来信,忍不住给她写回信问她近况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