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珩眸光冷冷望着那些女人。
后宫之中哪有什么真情,不过都是些虚情假意的作态罢了。
人人都在伪装。
在他没有实力前,也是伪装。
绝对不会对人敞开心扉,流露出丝毫的信任。
房中人听到了动静,纷纷转头,跪在地上声音婉转地求情,“陛下,许嫔已经病倒了,还请陛下允许太医过来为许嫔诊脉开药方。”
“陛下,臣妾与许嫔自幼相识,如今见了她这副病容实在是心疼,若是医治不及时,也许人……”
“陛下……”
李公公打断了她们的话。
房内有十几个女人,齐齐跪在地上,脸上带着殷切与希冀。
看似为许嫔求情,实际上穿着打扮宛若比美大会,谁也不让谁。
君珩眸中带着厌斥之色,嗓音冰寒,“以前怎么没见到你们这样真情实意地对皇后?”
那些嫔妃愣在当场。
他知道许嫔为何病倒,他只允许向冷宫提供少量的银炭,其余都是劣质的。
他故意不按人派送份例,就是为了让她们去抢。
抢不到的自然就是许嫔这样的下场。
他记得,那日许嫔就是这样抢走她的银炭的。
君珩打了手势。
李公公走上前,面无表情,声音十分冷漠。
“惠妃派人挑唆皇后身边的宫女翠枝给皇后每日的饭菜中下毒。”
“李妃故意让自己手底下的人拦截了来给皇后送药的宫女,并称要代为送之,实际上是倒在了花坛里。”
“丽嫔诱使翠枝背主,改换门庭,并带着翠枝前来翠心苑对皇后娘娘冷嘲热讽。”
“徐美人借着请安的旗号,明目张胆地拿走了皇后娘娘房内的首饰。”
“云婕妤贿赂御膳房的人换了皇后的膳食。”
“舒婕妤每隔几日便称自己身体惧寒,从皇后那里带走一部分银炭。”
……
“上述所有嫔妃联合起来拿走了皇后份例的九成。”
嫔妃们脸色煞白,就连半昏半醒的许嫔也感受到了某种窒息感。
李公公每念一条,君珩心口就犹如重锤撞击,生疼得厉害。
他看了许多遍,以至于全部烂熟于心,深深地刻印在了脑海之中。
他有罪。
所以他早就知道,在遭受了这般待遇的她,不可能喜欢自己,到现在还能对他有所关心,是因为她性子好。
地上跪着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包括还躺在床上病殃殃的许嫔。
她们或是直截了当的冷言恶语,或是笑语嫣然的暗中算计,一点点构成了她在冷宫中的艰难处境。
那时她被打入冷宫,但份例和该有的待遇并没有免去,考量到她身体不好,早已安排了人送上银炭和该有的汤药,膳食也没有马虎。
可有人抢她的衣服,有人换走她的被褥,有人借走她的银炭,有人替换她的膳食。
君珩眸中戾气横生,瞳孔隐隐有发红的迹象。
他不仅仅是恨这些人。
他更恨自己。
他才是始作俑者。
她身为皇后,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在冷宫虽然保持着该有的份例,却没有保住这些份例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