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子栖的声音很轻柔,不像是命令,可远比王命还要强势。
“在下也算是权倾朝野的人,上跪秦皇,至于下面……”言西月任何时候看见她永远都是仇恨的表情,如今依旧儒雅但异常骄傲。“下面在下万人之上,还是比较习惯他人跪我。”
芈子栖身上似乎怎么也看不到戾气,即便是言西月毫无畏惧的挑衅,落在她眼中依旧是处变不惊的浅笑。
“丞相为九卿之首,掌刑狱一生重法典,敢问丞相一句,大秦律中见君皇无礼者该当何罪。”
“腰斩弃市,九族连坐!”言西月脱口而出。
“丞相不愧是法家第一人,千载已逝律法还烂熟于心,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大秦帝后,丞相不跪可有缘由?”
芈子栖话音一落,言西月顿时哑口无言,我知道他一生都在遵循他所订立的法典,从无丝毫偏颇,我见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愤愤不平的回答。
“乱大秦者,何颜以帝后自居,在下心中早已没有你这个帝后。”
“有没有也轮不到丞相言语,大秦律中,我身有帝诏告之天下,名正言顺是大秦帝后,至少秦皇到最后都没下诏剥夺这个头衔,你我千载不见,难道你连自己定下的法典也要违背?”
言西月两腮鼓动,他应该是在咬牙,不过芈子栖句句有据可查,他即便是想辩驳也找不出任何理由,最后还是无力的一桩跪倒在地。
芈子栖心满意足的点头微笑,目光移到徐福的脸上。
“你我主仆一场,人各有志我不勉强,你既然有心归秦,那你还是按照君臣之礼见我较好。”
徐福闭上眼睛重重叹了口气,虚弱的也跪了下去。
在所有人中,我认识和了解最少的就是芈子栖,传闻中玄门第一人,被嬴政封为帝后的女人,能让嬴政看重的女人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我曾经好奇过,可如今亲眼见到,才能体会嬴政为什么会对她一往情深,他们两人身上本来就拥有极其相似的气息,那是一种不怒自威凌驾在一切之上的气势,我相信嬴政看见芈子栖的时候更多的是看见了自己,一个足以和嬴政匹敌的女子如今就站在我眼前。
本来已经完全掌控的局势,在她出现后,仅仅是几句话,所有的一切陡转直下,就连对她恨之入骨的言西月也不得已跪倒在地。
“汐雪……从大楚到秦,你我虽是主仆,但我一直当你是姐妹,你情系秦皇我又岂能不知,弦台宫你以死守诺,终换回秦皇回眸封你为妃。”芈子栖最后看向的人是穆汐雪,语气依旧是不温不火,听不出责备的意思在里面。“你妃我后,尊卑有别,你可以不跪我这个公主,但你既然秦妃,见帝后为何不跪?”
穆汐雪也无话可说,双膝正要往下曲,被我一把拖住,直视芈子栖。
“秦皇弦台宫血诏,汐雪见帝君不跪,你只不过是帝后,她可不跪秦皇,更可以不跪你!”
“你又是谁?”芈子栖笑颜如花淡淡问我。
我对其他说或许还能直言不讳的回答出来,可是在她的面前,我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我犹豫的时候听见地上的言西月直起身。
“秦皇在此,你为帝后有万尊之体,我按秦律拜你,可在秦皇面前你也非跪不可。”
“丞相此言差矣,吾皇威烈可令三界,叱咤风云万人折服。”芈子栖说到这里瞟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笑着。“丞相见此人唯唯诺诺优柔寡断,可有你口中秦皇万分之一的风采?他是一个笑话,汝等跪拜此人脚下,岂不是更大的笑话?”
言西月还想和芈子栖据理力争,被她冷言打断。
“该来的都来了,我跪不跪秦皇说到底也是家事,就不劳烦丞相操心,儿女情长在这庭院中想必除了这个浑浑噩噩的人之外,没有谁会在意这些,今日我们谈国事。”
我坐在椅上听着芈子栖的奚落,我不再是这庭院中掌管一切的人,从她出现的那刻起,她已经成为主宰一切的人。
“秦皇之剑拿在你手怕是不妥。”芈子栖握在我手中的昊穹剑上,我用力护住,可惜发现在她手握过来那刻,我连抵挡的力气都没有。
越千玲还不能把芈子栖的法力融会贯通就能轻而易举重伤秦一手,即便只有五份法力,可足以让芈子栖笑傲这里所有的人,我的九天隐龙决被她克制的死死的,莫要说现在我受伤,即便是完好无损我相信倾尽全力也未必能抵挡她一指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