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魂魄聚集的元神分身在这些幽冥荆棘的撕裂下像是要土崩瓦解,整个身体是痛不欲生的痛楚,手里的传国玺险些拿不稳掉落在地上,我刚一分神,北方迎面而来是万千冰锥和铺天盖地的寒凉之气,腥风扑面。
这就是寒水浊冰印,和玄木天龙印一样是幽冥手印,寒水浊冰中的寒水是忘川之水,色黄而浊,其水皆血,而腥秽不可近,为三界最污秽的水,凡被此水沾染必万劫不复,沉沦血海受无尽折磨,而浊冰就是由此水凝结而成,被其所伤魂飞魄散。
下面的幽冥荆棘已经让我痛不欲生,面对铺天盖地的寒水浊冰,我咬牙坚持,大指外四指并掐掌心横纹,大指掐寅文,掐都天**主决,口中念咒符。
汝乃天之精,吾乃地之灵,分汝之精,合吾之形,混合相合,为神为灵,出为风雨,入可长生,随吾指挥,随吾使令。
我在面前祭起一道法障,伸出单掌用全力抵挡铺天盖地的寒水和万千浊冰,在我面前咫尺就是浩浪滔天血黄恶臭的忘川水,而浊冰如箭矢密密麻麻的急射在法障之上,这寒水浊冰来势凶猛源源不断涌来,我祭出的法障虽然可以暂时抵挡,但一直这样僵持下去我早晚会抗不住。
而且脚下的幽冥荆棘不断从地底蔓延出来,深深刺入我腿脚之中,让我寸步难移,倒勾穿透我体内的魂魄,肆意的撕扯,钻心刺骨的剧痛让我难以全神贯注,我结下法屏的手已经开始微微抖动,一旦让这些幽冥荆棘撕裂开我的魂魄,我靠魂魄聚集的元神也会瞬间烟消云散。
因为剧痛让我无非专注,刚一分神法障就开始松动,寒水不断腐蚀在上面,浊冰犹如万千刚箭不停的穿射,我已经清楚的看见法障上出现细细的裂痕,我知道再坚持不了多久,一旦法障被破我就会被淹没在这铺天盖地的血腥忘川之水中,我如今是魂魄化的分身,魂魄如忘川我就在回不到肉身了,更不用说那些尖锐如箭的浊冰,顷刻间我就会被万箭穿心,当场魂飞魄散。
我看见越千玲焦急慌乱的想过来,被闻卓一把拉住,萧连山已经再次把龙角号拿在手中,顾安琪也拿起了天罡混元伞。
“他有九天隐龙决,如果连他都破不了九霄无极幡,你们进去也是于事无补,要么他先被九霄无极幡锁魂纳命,然后常无用再收了你们,或者你们现在进去和他一起死,结果都一样,都是一个死,只不过早晚而已,所以你们也不用急。”我看见闻卓这一次没有笑,事实上他说的一点都没错。
如果连我都打不败常无用,那这山顶就无人能活着出去,我心里暗暗想着更加慌乱,法障已经到了崩裂的边缘,我感觉已经无法再集中法力,因为元神已经快被脚下的幽冥荆棘撕裂。
法障终于被浊冰在细微的裂痕出穿透出一个极小的孔,腥臭的寒水慢慢从小孔中渗透进来,掉落在我手指尖上,忘川水腐蚀阴魂,在触碰到我指尖的瞬间我感觉全身被腐蚀枯烂般惨痛。
但这种痛和荆棘撕扯我魂魄的痛疼不一样,我恍惚中能记起很多不该属于我的记忆和感受,有百万战死沙场亡魂的哀嚎,有兵伐六国屠城时漫天的怨念,虽然是痛但却让我感到一丝莫名的快感,这种感觉我在南山之巅曾有过,言西月也给过我,就是那晚我把容亦具五刑的时候。
这种痛和快感交织在一起的感觉让我突然感觉到不该属于我的力量,我忽然举起另一只手的传国玺,盖在法障之上,寒水还在腐蚀我的魂魄,绞心的剧痛竟然让我在恍惚中身体里有另一股力量在涌动,而且越痛这力量越强大。
看见我还能抬起手,就连我四周的那么多常无用脸上都挂着相同吃惊的表情,我深吸一口气,大喊一声。
天影神祇,血杀星君,血刃星君,血毒星君,血检星君,四星皓大,日月长明,天有五星,天心合我,地心合我,某今统令,霹雳乾坤。
我把游走在体力的那股力量全灌注在玉玺之中,当我念完咒发的瞬间,不管是我面前的寒水浊冰,还是我脚下缠绕刺身的幽冥荆棘,在一道从玉玺里面波及开来的金光震射下全被震的支离破碎,整个虚空中的山顶强大的气流猛然扩散出去。
我四周的常无用都几乎同时被震的向后退了几步。
“黄爷说你遇强则强看来一点没说错,你居然能同时破了寒水浊冰和玄木青龙两大幽冥手印。”我周围那些常无用在震荡后重新站立好,很意外的看着我,不过并不是太吃惊的样子,声音更加冰冷。“既然你能抵挡住两大手印,看来我也是小看你了,不过你还是没找到我的真身!”
我同时破了两大幽冥手印后,很奇怪的发现体类那股强大的力量已经消失,这力量不是属于我的,不过我在弦台宫时感受到过,是我命格中那位王者的力量,仅仅是很微小的一部分竟然轻而易举破了寒水浊冰和玄木青龙。
可我在常无用的脸上除了看到意外,却没有丁点慌乱,他不并担心,事实上现在围绕在我身边的常无用已经有六十四个,这是我击碎了两个幻象的结果,一切都是徒劳。
常无用不担心是因为他根本没发力,或者说他如今像一只胜券在握的猫,把握困在九霄无极幡中玩弄,他一点一点在试我的道法修为,看我最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对于他来说,我是走不出九霄无极幡的,既然结果早就注定,常无用更多喜欢看我徒劳挣扎的结果。
这一次他同时发动了四方的手印,赤火耀世、寒水浊冰、玄木天龙、金电劈天从四方同时向我攻击而至,漫天的真炎烤红了虚空中的山顶,从地底腾起的幽冥荆棘让我要抬头才能看见,金电耀眼犹如金蛇狂舞,寒水浊冰铺天盖地可淹虚空。
我不知道该如何抵抗,只是下意识的举起传国玉玺,我忽然想到刚才那奇怪的痛楚带来的快感,为什么只有痛才能让我拥有那股难以置信的道法,我眉头一皱,忽然明白些什么。
帝星入世,我虽然不想成为那个王者,可在我拥有他命格的同时,他一样拥有了我的魂魄,他的记忆和法力都在这些魂魄之中,当痛楚侵袭到我的魂魄时也唤醒了所以关于他潜藏的能力,那是一种本能的保护,不是保护我,而是在护卫那位王者。
就如同言西月激发我的魔性是一样的道理,只不过我现在找到不需要增加魔性就能唤醒这些能力的办法,但我也不是太确信我这个想法到底对不对。
四方攻袭而来道法手印瞬间就会把握毁灭在中间,我相信常无用不会真无用到用真身来和我斗法,这次的也一定是他的幻象,我输和赢的结果都一样,这是无休止的缠斗,我最终会被常无用像完老鼠般折磨死掉。
所以我决定和自己赌一把,在四方手印攻到我面前的刹那间,我举起的传国玺缓缓放下,深吸一口气回头对身后的越千玲他们淡淡一笑,如果我赌输了,这或许就是和他们的告别。
越千玲和顾安琪还有萧连山或许还不明白我的意思,闻卓目光落在我低垂的手上,叼在嘴角的草根掉落下去,我第一次看见他居然也会紧张的样子。
“你现在放弃就必死无……”
闻卓的话只说到一半,因为我已经被粗壮巨大的幽冥荆棘所穿透四肢,我放弃了和常无用的斗法,荆棘的倒勾从我四肢中刺入,再把我向大字一样举在半空,荆棘游走在我全身,肆无忌惮撕裂着我魂魄凝聚的元神。
我的牙都快要咬碎,忍受撕心裂肺的痛楚,我的举动让身边围绕一圈的常无用都大为震惊,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我猜他或许在想,既然我已经放弃抵抗,对于他来说这场斗法已经失去了乐趣。